（六）

「别争了，你穿吧，我生把火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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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都是湿的，哪里找的到乾材生火？」阿娜瞧着后面懒洋洋吃草的黑驹，眼珠子一转，拍手道：「还有那马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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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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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娜熟手帮忙下，他们很快用马粪当成燃料生火。马辰解下湿漉漉的上衣，脱裤子时则瞄向阿娜，似乎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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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吧，把你带回来时，都看过了。别着凉比较要紧。」说这话时，阿娜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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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辰烤衣服，阿娜则烤着发结。两人默默无声，只听见火声逼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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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阿娜才囁嚅道：「喂，你都要走了，不说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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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说什么呢？多一分牵掛，只是让人更难受而已。」马辰瞅着阿娜深明的眼眸，那双眸子已然卸下防备，敞开心房等候倾述。马辰问：「不过，我确实很想问，那日你既然将我认为细作，又何故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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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根本撑不住。在洞穴发现你时，你已经奄奄一息，我亲眼见到父母、兄长死在眼前，我只看见将死之人，未曾想过你是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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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并无自己表现的这么冷漠，马辰一直能感觉到她话语里的温柔，除去防御后，更能感触坚韧与柔和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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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知道你这么傻，当初不如让你死了，我也不必──」阿娜轻咬下唇，绷着脸不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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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烤乾马辰的衣裳和身体，待那团火熄灭，又将一边归一边，分隔匈奴与赵人。阿娜不经意拔起青草，扔到火里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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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一切都符合天意，上苍不让他死，必有其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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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姑娘，中原很缺骏马，你们何不试着与边民做真正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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