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亮，沙发里的男生皮肤冷白，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刚刚及肩的棕色中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小的丸子，配上简单的白t和卡其短裤，是懒散的宅男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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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花白的陈医生仍有一双温柔清澈的眼睛，她凝视着他的面孔，语调里划过一丝怅然：“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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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您还是像过去一样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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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白这样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又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个系着蝴蝶结的方盒，递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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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退休。”他诚挚地说，“好好休息，旅行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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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还有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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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医生接过了礼物，笑着张开双臂，偏过头，掩饰着眼角闪烁的小小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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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白便俯身拥抱她：“这些年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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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比他矮许多的医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如果遇到了什么让你觉得烦恼的事，你还是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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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白想，他挑的礼物果然很适合这位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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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是一尊精致的陶瓷天使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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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有些违心地应道：“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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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是天使，恐怕也不会相信深夜的水管里有人在演奏小星星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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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他现在最烦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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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由资深心理医生陪伴了十二年的“病人”，郁白与陈医生都深信，他没有任何会诱发幻觉或幻听症状的精神类疾病，心理状况十分健康，人生态度积极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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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水管中的小星星就显得更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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