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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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时间在瞬息进入了静止状态，他睫毛抖索的弧度，覆盖在眼皮之下瞳孔颤动的频率，都在池霭的视线里一一被放大，是从未有过的缓慢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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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有被彩灯照亮的、晨露般的晶莹在他狭长的下睑处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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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衬着苍白的肤色，他整个人仿佛一抹弯月敛入水底，即将被风吹散的脆弱滟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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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破碎，骄傲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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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萦绕着的耀眼光环，原来自己不过是为爱情倾尽一切的凡俗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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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悟在心中悲哀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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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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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如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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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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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悟，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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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霭笑了起来，她弯下腰去，像是听见世纪最可笑的趣事般捂住肚腹，笑得用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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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泪水不断在眼尾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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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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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控的笑声惊醒了沉眠在树梢间的飞鸟，随即月轮中荡过一片振翅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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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无可笑之时，池霭缓缓直起上半身，用手背把即将坠落的眼泪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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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难以聚焦，口中再次重复：“方知悟，你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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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通知方叔叔和知省哥好好劝你，让你从这种疯狂的状态里清醒过来。以及，在你母亲手术成功之前，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或许见不到我，你才能变得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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