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匙止痛药，再加上疲倦和惊吓，拜伦打起盹来。他醒过来时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红砖建造的车站附近一个宽阔的鹅卵石广场上，两个手持来福枪的士兵截住了这辆汽车。车站和一列货车都着了火，火苗和黑烟从窗口滚出来。广场附近的几幢建筑物都炸成了瓦砾，或是遭到了毁坏。有两幢房子在燃烧。人们聚集在商店周围往外递商品，把东西运走。拜伦意识到这是在抢劫，不免大吃一惊。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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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的另一边，人们正从马拉的救火车上往着火的车站压水（这种救火车拜伦只是在过去的无声影片里见过），一大群人在旁边观看，就象在和平时期瞧热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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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儿？”拜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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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士兵中间，那个金色头发、红红的方脸上长着小脓疮的大个子年轻人走到司机的窗口。士兵、扬克尔、杰斯特罗三个人用波兰话谈起来。这个兵一直带着一种特别让人不舒服的柔和表情微笑着，就象他是在对几个他不喜欢的孩子说话似的。他那位骨瘦如柴的同伴走过来，隔着黄玻璃瞧着他们，一边抽烟，一边不停地咳嗽。他对那个大个子谈起话来，好多次都管他叫卡西米尔。这时候拜伦才懂得，zhid就是波兰语的“犹太人”在他们的谈话里zhid常常出现。卡西米尔又对司机讲起来，有一回，他还把手伸进来摸了摸司机的胡子，然后又猛地拉一下，显然是因为司机的答话惹火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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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斯特罗用意第绪语对娜塔丽嘀咕了几句，瞥了拜伦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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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拜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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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丽低声说：“他说，波兰人有好有坏，这些个波兰人坏。”卡西米尔拿枪比画了一下，命令所有人下车。杰斯特罗对拜伦说：“他们要我们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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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伦头痛得要命；一颗子弹划破了他的耳朵，那块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一跳一跳，比头上针缝的伤口还疼；另外，这两天来尽吃剩东西，喝脏水，所以觉得身上隐隐地抽痛；而他刚才吃的药还在起麻醉作用；他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我试着和那个红脸家伙谈谈，他好象是负责的。”他说着就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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