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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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十二。十二条人命，你真狠心。”柳闲朝地上刚数完数目的蚂蚁道了声永别，抬腿换了个坐姿。和尚闭着眼，不说话，连呼吸都没有声音，和死了没区别，只有水滴声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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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锲而不舍地问：“我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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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年。”绛尘终于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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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群没良心的派来这破庙守了我这么多年，你真亏。”柳闲惋惜地叹了声：“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一百零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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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了撇嘴：“我这种好人被你们关了这么久，也是真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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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尘微蹙眉盯着手中发烫的念珠，心中莫名不安，除罪的经文越念越快，他道：“上仙无须自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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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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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闲不解地问：“你是在尊我为谦和仁爱的上仙，还是在骂我是罪该万死的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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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解地抬起了头，看着寺外满树的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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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卷着一丝比东风还缱绻的笑，抬眸的那一刻，满堂的金印、呼啸的卷云、垂露的春光，骤然都失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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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只剩了他一个焦点，倒不是因为他美得太夺目，而是因为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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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个恐怖的绝色人偶，被抽了魂似的，除了眼角几条将干未干的妖冶血痕，其余什么都没有，只有木然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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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也不眨地盯着山石草木，眉眼弯弯却没什么笑意，瘦削沾血的脸上嵌着两颗无光的瞳孔，光都被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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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因闯山死了的那么多人，他问：“大师，对无辜之人的生死视而不见，佛不会怪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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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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