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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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闃暗中，叶友希忽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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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向床头夜光闹鐘，居然比他定好的五点鐘足足早了一小时。昨晚球队练得太累，他向苏爸报备过后，将例行打扫工作延到今天，打算上学前将它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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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心有牵掛，才醒得这么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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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躺了几分鐘，睡意一去不会，他乾脆起床，略一迟疑，忍住开电脑的衝动，梳洗后便离开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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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很低，静謐的屋子里飘着茶树香息，他无声地走动，经过武术馆里唯一女性的闺房外，脚步放缓。她睡时会点一盏小灯，此刻窗子却是漆黑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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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詹智齐交往以来，她头一次彻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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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亮练习场的灯，先将四周环境整理过，接着取来拖把将地板彻底清洁，不慎动作过大，碰倒了放在墙边椅上的大束香水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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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智齐每天都送花给她，家里花瓶没几个，她后来收到了就随手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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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着横陈于地的花束，它飘散着太野的浓香。这束花是前天詹智齐来接她出门晚餐时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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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与苏淡樵同住，那位斯文的公务员相当吃惊，再听到他才念高二，骤起戒备的脸庞立刻放松了，笑吟吟地与他寒暄，说他稳重的模样看不出来还是个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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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她听了，仅是淡笑，「是啊，他只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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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一抬，踢中无辜的花束，看着它滚了两圈，撞到墙而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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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做什么，俊脸染上微红，偷偷往左右看，当然四下无人，默默将它放回原位，继续埋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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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下满屋香气的人杳然无踪，而香气仍在，隐隐挑动人心思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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