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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心烦,他今晚难得睡不安枕,梦见了前世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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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他前生的最后一刻:己方中计,被东陵大将诱入狭窄山道,前后皆无退路,他身边只馀数十亲兵,两边山崖上佈满弓箭手,呼喊着要他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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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前世的自己,银白战鎧染满鲜血,举起长刀,朗声道:「西紇唯有殉国之人,没有投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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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国主,一旦降服,等于西紇从此沦为东陵附庸,但若战死沙场,朝中便可另立新帝,有她在,西紇不至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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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前世的自己策马向敌军衝去,山崖上箭如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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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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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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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军万马衝来,无数箭矢刺入他身体,他浑不觉疼痛,眼前腥红一片,却想起她十六岁那年含羞頷首,答应成为他新娘的娇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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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来。快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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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错过她,别错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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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喀」一响,惊醒了叶友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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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了定神,发现自己满身冷汗,躺在床上,夜光时鐘显示两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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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去满脸冷汗,夜很静,静得他听见自己短促的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急遽跳动,跳得他胸口隐隐疼痛,莫名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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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下床,连外套也来不及披,衝出房间,下意识往苏淡樵房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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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就见她房门大开,应该在床上安睡的她坐在窗台上,赤着脚,仅着单薄睡衣,长发被风拂乱,背对着外头寒冷的夜风,淡淡月光镶在她身周,有层不真切的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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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友希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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