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上前扶了他,往内殿里去,夏君黎只得跟在身后。“君黎啊,”他的口吻,好似以前对着朱雀,“张庭这人,你是何看法?”
“我没什么看法。我对他的了解,恐怕及不上陛下对他了解十中之一。”
赵眘呵呵笑起来:“那邵宣也呢?”
“也不了解。”
赵眘便道:“朕应允张庭此番升至正四品,与邵宣也平阶,两司无有高下,看似公平,其实这世间种种——特别是这皇城里头——此消彼长,无一刻能停,真正的平衡从不存在,有时倒反是高下分明,一头强压另一头,方能得平稳;就好似朕这三个儿子,终是东宫轻易压过另两家,便万事皆顺,无人有话说,倘有谁气焰高了,蠢蠢欲动起来,令得东宫也不得不岌岌可危起来,倒成了不安稳的引子了。你明白朕的意思么?”
“不是太明白。”倘若他是在解释为何要让赵恺离开京城,夏君黎却也不认为这事与自己有何干系。
“张庭适才来此之前,他殿前司的人已经来了好几个找冯庥,一则,是告陈你在殿前司衙所为,想叫冯庥过去作证以劝阻,二则,也埋怨侍卫司这么多人,连个刺客的影都没捞得到,才累得张庭平白受你怀疑。现如今刺客果然还未有下落,你也说不出何时能将人捉到——但这罪责叫你担着不免有些不公,也非朕所愿,莫若——你找个人担?张庭若和邵宣也两个齐了头,反倒针锋相对,纵他们二人自己不觉,在旁人眼里心里必有权衡分野,不如——你趁此机会,将侍卫司弄下来一级半阶,如此一起一伏,潮向哪头便清楚了,反倒不必有猜测争议。这么说总明白了?”
夏君黎是明白了。这位帝皇的为君之道并非常言的“各方制衡”,而是“此消彼长”,他让张庭突然得意,邵宣也就得失势,借口自然是——今日的刺客侍卫司没有抓到。在张庭这里好人他是做了,邵宣也那里他却显然并不想亲自做那个恶人,这拉人下马的脏事,当然就要他夏君黎来替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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