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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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偶尔会梦到我父母。”程章明语调平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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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他们还跟二十年多前一样，一起从厂区下班，手里提着食堂打的饭菜。是世间最平凡的夫妻，过着困顿却知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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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听你说过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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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琰看着他，他显得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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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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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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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其他青春期男生也差不多，不让父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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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学不想回家，我喜欢一个人在外面闲逛，他们就把饭菜给我留好。我奶奶不放心，常常举着手电筒到处找我，沿着河边找，一路找一路问，问我同学有没有见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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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不想回家，外面的一棵树、一根草都比家里有意思，宁愿坐在路边，看别人翻垃圾，也不想回家面对父母、奶奶，不想坐在比楼道还窄的房间里做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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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生日我想要辆自行车，我爸不肯给我买，我妈和我奶奶到处借钱东拼西凑买了一辆，结果没骑几天就被人偷了，我爸气得打了我一顿，背都打青了。我奶奶觉得他不讲理，整整两天一口饭都不肯吃，逼我爸跟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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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琰轻声问：“结果呢，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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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章明无声地笑起来：“我妈赢了。她晚上偷偷给老人家送吃的，白天又做我爸的思想工作，第三天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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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只有我输。丢了辆自行车，还白挨了一顿打。”\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