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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君中当属北阴君坐镇城内最久,而其余三人则多有琐事,尤其近些时日,连久居山中养杀气的西岭君,都是迫不得已外出走动,一来是为提防当年所遗下的那桩余祸,再者便是于人世间稍加走动,探听诸方消息。其中最是令四君都牵肠挂肚的,唯有一件,便是接下洒脱赴死的阮长风衣钵的云仲。
总归道来,四君于人间不显神光,不消细想,就可知晓是受多般桎梏掣肘,故而未到万不得已,自然难以出手,而恰巧云仲眼下境界,实在惨淡潦倒,估摸着天底下不乏有愈挫愈勇的修行道中人,但似是云仲这等进境不慢,却接二连三跌境者,真不见得有几位先例。何况其师门着实靠不住,自打从云仲再下山时,吴霜做甩手掌柜居多,既不愿自家徒儿坐吃山空拎着师门名头啃老本,又有自顾不暇的端倪,北方此时,正是大泽其中妖潮作祟的好时辰,自然难以出力。
而在这重重叠叠,值得人提心吊胆的祸患中,最可气的就是云仲。
阮长风年少得意,一口秋湖险些把从南到北的人间都戳仨窟窿,自然傲气甚重,路遇不平拔剑就是,更何况如何说来都是修行道里天纵之才,压根无需四君担忧,就可稳坐剑道最高处,算来算去能同其论剑者,亦不过五指,境界更是一日千里。反观云仲,似乎同阮长风德行无二,全然不需担心这位自个儿揽事上门,仇家倒是不见得极多,惹事的本事,倒是不让阮长风分毫。
“也是,人无近忧,必存远虑,你四位的日子,恐怕也是不好过呦,嘿这么一比照,我老头这日子,过得倒还真是舒心,但凡能整日搓弄搓弄叶片,琢磨琢磨茶汤,给个王侯圣人位子都换不得。”
蒋满玉虽说是为人性情颇古怪,好歹是相当实诚,毕竟身在此城,着实无需他有半点忧虑,一门心思使心思扎根到茶道里头,就已属是快哉快哉。
也就是两人扯闲时节,一道素白人影忽然落在院中,随后端起茶汤,一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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