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的小姑娘撑腰,张望着破屋里头飘摇而下的雪花,虽说是有心堵漏,不过终究是还未足金钗年岁,纵然是踩上那枚吱呀作响的木梯,仍旧距离那处屋顶新漏有一臂远近,于是只得作罢,起身拿起枚木材,使稍显粗糙红肿的两手擎起短斧,仔仔细细将木头劈开,再细细磨平,又瞧见自家正在安睡的幼弟踹了被褥,再度起身盖好压实,继续劈柴。
这营生还是父亲替人家喂马放马半年,才从高门大宅管家那讨来的,但凡隆冬大雪无人外出时节,总还可从此营生里谋得两三枚铜钱,听爹讲说,人家心眼好,暗地里告诉自个儿,这梨木算是贱物件,不过是取暖所用,趁劈时多少昧下来点,也算是能卖点银钱,最不济不必时常外出砍柴,对于南城人家,已算是多少人都抢不得的好营生。
但小姑娘总觉得这梨木远算不上好闻,辛辣酸涩居多,并无多少香气,不过既然有这么一份银钱填补家用,倒也是时常替孤身拉扯膝下儿女的爹分忧。
许腐草家中儿女双全,姑娘生得极好,但儿郎却直到这般垂髫年纪,仍不晓得如何开口说话,时至如今连声含糊不清的爹爹或是姊姊,都从未听其说出口过,身子倒是壮实,奈何似乎是天生缺了些灵智,更莫说是替许腐草分忧,做些小营生。
虽说是南城家家贫寒,有时小姑娘也有收拾面皮的念头,不过上次将面皮清洗干净过后,许腐草难得动怒,硬是将自家姑娘拖到旧灶前,狠狠抹上两把炉灰,才算作罢,可事后许腐草替人赶车,夜半更深时候归家,自个儿在破旧门前坐了一夜,凭半边身子遮挡风雪,小姑娘迷迷蒙蒙听见,许腐草念叨了半夜,说是愧对闺女。
日子总归是清静贫寒,倒也是能艰难度过,就像是南城里头的风雪,虽时常要掀翻屋头薄薄一层茅草,许腐草却总是能琢磨招数,将破屋堵得严实。
小姑娘拾柴曾偶然间路过北城学堂,听里头那些位穿戴齐整的少年郎摇头晃脑诵书,依稀记得有这么句,唯圣人方可遮风挡雨,庇佑万民,后头半句,凭小姑娘的见识,自然是不解其意,但遮风挡雨却是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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