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路上,温禾安时不时用手敲敲脸上的泥面具,发出邦邦的沉闷声响,沿途随意一瞥,发现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灯,因为彼此间颇有间距,从高处看,就像用一根歪扭扭的线穿起来的发光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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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禾安走下山坡,才准备推开自己的土篱笆院子,倏然,停下了一切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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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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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立在原地,干裂的泥面具下,干干净净一张脸敛去所有神色,转变为临危不惧的机警与冷静,眼神乍见清冷,乌黑瞳孔里像铺开一层薄薄浮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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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了修为,不再有百米内外毫厘皆知的五感,但她天生对自己的地盘分外留意,此时往东南角一看便知,这间院子进过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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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脚印有两三道交叠,落脚都不重,依稀能辨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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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外来者没有打算刻意遮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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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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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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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经堂而皇之进了屋,归墟总共巴掌大的地方,她卯足了劲跑,能跑到哪去?她难道不要这个“家”了?她能去哪里?谁会收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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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禾安又在风口站了一会,看里头仍没有动静,也不见伏杀之兆,一截指腹当即不着声色摁住袖口,无意识摩挲几下,心中多少有些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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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早知变化来得如此之快,今日在溺海边,她就应该冒险早做准备,也不至于现在如此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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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人迟迟不见行动,这意思很明确了,不是高高在上到想要索取亲自将喉管送上门的乖顺猎物,便是以这样不容置喙却不断施加压迫的手段,想与她展开一场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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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高调的上位者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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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温禾安也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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