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
身边熟人首先起哄,“要在场上的人找一个亲。”
“算啦。”方仁棻出声解围。
熟识的人却不依不饶,“你们好不容易玩一次嘛。遵守一下规矩啦。”
方仁棻今天穿着驼色风衣,面上挂着温淡微笑,表示愿赌服输,这副样子哪里想得出他搞军火,转手害几十万人流离失所。
方仁棻慢慢走到她面前。冯如海马上明白了,眉毛高高抬起,十分不可置信,“不会吧。”
方仁棻那双黑漆漆的眼说着,“阿海,你不会想亲其他人吧。”
冯如海目光扫过去,年轻人红彤彤的脸庞起哄,年长点的事不关己在看戏。她努力抗拒,“那也不能是你啊。”
但方仁棻细高的鼻梁已经贴上来,他亲在脸侧。
“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怎么这样……”冯如海愣住。
周围人起哄,开始下一轮抽牌,“切歌切歌,继续。”
人人都热衷下一个抽牌的样子,喧闹的声音掩盖住冯如海的心绪。
“人多就是热闹。”方仁棻旁若无事地站在她身边。
“嗯。”冯如海冷冷说话出来的时候,自己都吃了一惊。无论和方仁棻很熟,分寸要把握好。
但方仁棻紧紧握起她的手,不说话。
他意态放松,浅灰色眼珠是他混血儿的特色,冯如海烦躁地从裤袋里抽出一根烟,没甩开。
冯如海是娃娃脸,上了岁数也不显老。方仁棻偏向用稳重心狠的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隐隐担心这个下手不能发展,但对方一步步爬上来的,肯定有自己的能力。方仁棻才惊觉自己在以貌取人。
当时方仁棻早早坐在咖啡店里,点着烟等着被人介绍的后生来见他。后生也不是指年龄,入行比他低的都可以这么说。毕竟他十几岁开始偷运,现在也有自己的口碑了,入这行走他门路的哪个不是后生呢。
他远远就瞄到一个女人,深灰色吊带束进绿色工装裤,外面松松垮着件亚麻色衬衣,蜜色锁骨漏出来,样子是像照片,就是肉眼看起来带点孩子气,不过不讨厌。叫冯如海,快三十岁,做了两三年,想找人带做对外的走私单。
方仁棻嘴里吸着烟,手指一搭一搭地敲打着银表。
冯如海快走到咖啡馆停住,看着地下吃垃圾的猫,实在忍不住,“别吃地上的东西,很脏啊。”她叹了口气,拐弯从杂货店里拿了几根香肠和面包,气乎乎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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