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几乎认不出皇帝来，他瘦了很多，形如枯槁，整个人就像一盏快要燃尽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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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暗影里，眉眼带笑：“颜宙，你是来与孤告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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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宙已经黑了脸：“你说什么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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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轻声道：“孤想要回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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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宙沉道：“不行，你必须留在帝都城好好治病，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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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了出来：“颜宙，你知道的，孤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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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宙怒不可遏：“那也比你去送死强！太子还小，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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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躺在寝宫的暗影里，久久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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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鸢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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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在爹爹的身后，偷眼看着皇帝，只觉得皇帝就像是一只重伤的野兽，他明明有獠牙，但是却已经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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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才发出了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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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颜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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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轻声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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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道沉儿还小，但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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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宙，不是孤不想活，是她……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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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宙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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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了床边，伸出手轻轻放在了皇帝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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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合规矩，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做这样的举止了，但是现在皇帝就像是在泥沼中沉没，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拽住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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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自然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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