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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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忘了，帝王世家最是无情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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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逸没有说话，谢衡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怜悯动容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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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灰意冷间，他好像又回到了母亲病逝的那一晚，父皇只是草草来看望了一眼，而自己跪在棺边守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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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一朝盛宠，母亲便诞下了他，可帝王无心，这深宫中像他母亲这样的女子不知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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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低头望着自己手上的长枪，忽而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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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一切，从头便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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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依无靠，外无外戚帮衬，内无天子宠爱，又想事事拔尖，便成了他人眼中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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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母亲，从来是他乡人，异乡客，这偌大的王朝容不下母妃，也容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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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忍不住跪坐在地上喃喃：“什么父子君臣，我该遂了母妃的愿，名唤潭星，她对我所求不多，只愿我作山间清潭，夜空繁星……”说着他便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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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逸皱着眉，只觉城下之人惺惺作态，他甩甩衣袖，沉声道：“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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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轻轻抚摸着胸间的残玉，破碎的部分抵着他手中的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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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望向城墙上，“今朝一死难逃，可我自认无愧百姓，这万箭穿心配不上我的清白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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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举起手中长枪刺向位于左侧的心脏中央，动作不带丝毫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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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眼前变得一片昏暗，血液从胸腔中大股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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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里还能看到杵立在高台的身影，眼底对自己的死，眼底毫无触动之意，俱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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