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四）

莎含着腼腆的笑接过卡布奇诺，低头啜了一口，甜蜜的口感慢慢融化害羞的扭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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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对话就像咖啡厅角落里那台经久未修的收音机，衬着嘈杂的人声孜孜不倦地输出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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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迟盯着女孩暴露在空气中的锁骨，伶仃蹁跹，再往下去的是连续几日都令他过目难忘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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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说，她已经很久没回学校了，身边的同龄朋友也都不再上学，父亲酗酒，母亲在某一个下雪天被打地鼻青脸肿后，留下她和弟弟妹妹带上所有积蓄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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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天是第一次答应朋友准备进入这行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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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宴迟问她为什么想要再见面的时候，娜塔莎告诉他，有许多男人和她说话，轻浮的、谄媚的，却没有哪一个人是这般凶巴巴地让她回学校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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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迟皱眉，并不是很理解十六岁少女的思路，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扔下小费就此作别，对身后女孩的呼唤置若罔闻，伴随着门帘的清响径自走入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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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画室，周宴迟脱下外套，心里低嗤着这个国家暗地里的黄色交易还提供回头客售后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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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赴约已是鬼使神差，他并不打算把今天的时间全部用来规劝一个迷途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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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他在画室门口又看见娜塔莎的身影时，惊吓中暗藏了一丝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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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他质问，女孩率先伸出手恭敬地将他遗落在咖啡馆的画夹横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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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进出出的画室门口，两个人站在原地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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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周宴迟的心间涌上羞愧，但只有一点点，像卡布奇诺上的浮沫，一戳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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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额前的碎发因为奔跑汗湿了，黏在白皙柔美的面庞上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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