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起,甲缝间的黄河沙漏在宫砖上,渐渐聚成归德府舆图的形状。
铜漏将尽时,朱允炆忽然吹熄所有烛火。
黑暗中书页翻动声戛然而止,唯余雨滴敲打窗棂上未干的水痕图。
一道电光劈开云层,刹那照亮案头——礼部贺帖的描金云纹竟与户部税单暗印完全重叠,而压在镇纸下的《工部河工银核销簿》不知何时被掀至末页,露出空白处蝇头小楷写的三行卦辞,墨色新得能印上少年指尖。
烛泪在铜雀灯台上凝成赤色琥珀,蓝玉垂首盯着甲胄缝隙漏下的沙粒。
归德府黄河故道的泥沙竟出现在奉天殿偏阁,这比案头堆叠的六部文书更令他胆寒。
老将军喉结滚动着咽下惊雷,余光瞥见少年蟒袍下摆沾着钦天监才用的银朱砂。
"城隍庙街新漆的牌坊染了三月雨,车辙印怕是难消。"朱允炆指尖掠过兵部火器册上未干的墨迹,突然将伽楠香珠残骸扫进暗格。
金丝楠木机关闭合的刹那,五更鼓声破开雨幕撞上雕花窗棂。
玄武门箭楼的琉璃鸱吻在闪电中泛着青芒,朱元璋扶在垛口的手背暴起虬结青筋。
老皇帝玄色披风被狂风扯得猎猎作响,望着雨中逶迤的钦差仪仗,浑浊眼底映出三十年前鄱阳湖的火光。
"蒋瓛!"苍老嗓音混着雷声砸在墙砖上。
阴影里闪出的飞鱼服当即单膝跪地,绣春刀压住满地乱滚的雨珠子。
朱元璋枯指掐着垛口新补的石灰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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