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咽下舌尖铁锈味的血沫。
他膝行时皂靴碾过桑皮纸屑,靴底暗藏的燕王府密纹竟在血泊中显出行楷小字——"王"字的横折钩处还粘着半粒发霉的黍米。
少年亲王绣着金蟒的腰封无意识收紧,玉带扣突然迸裂,落在血泊里发出酷似银锭相撞的脆响。
朱元璋鹰目忽睁,蟠龙杖重重顿地。
十二扇朱漆大门应声闭合,将穿堂风里裹挟的苦艾草气息锁在殿内。
老皇帝玄色皂靴碾碎滚落脚边的砗磲佛珠,裂纹中渗出的黑血竟在汉白玉地砖上勾画出郑县水坝的溃决走势图。
他俯身时,腰间玉珏撞上青铜鼎残片,叮咚声里混着漠北沙狐的哀鸣。
"允炆可知,当年陈友谅的帅旗如何折断?"老皇帝嗓音裹着塞外风沙的粗粝,震得梁间悬着的七宝琉璃灯骤暗。
他袖中滑落的《赋税策》残页飘过朱允炆眼前,"秋赋"二字被血水洇开的墨痕里,隐约可见"郑县"二字的起笔走势。
少年亲王瞳孔骤缩。
三日前在文华殿整理奏折时,他分明看见燕王批注的北疆屯田策中,夹着张盖有郑县官印的霉米兑粮单。
那单子边角烧焦的痕迹,此刻竟与朱元璋皂靴碾碎的银杏叶边缘完美契合。
"孙儿...孙儿听闻是火攻破阵。"朱允炆答话时,缠枝莲纹袖口扫过血泊中的桑皮纸。
纸片遇血即燃的青烟里,渐渐凝成郑县县令府邸的飞檐斗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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