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煤油灯的火苗在玻璃罩里轻轻摇晃,把张志成伏案的影子拉得老长。沙粒从图纸褶皱里簌簌滑落,在斑驳的桌面上堆出个微型的塔克拉玛干。他沾着唾沫的铅笔尖在"河湾沉砂池"几个字上反复描画,汗渍在纸面洇开的水痕像极了汛期暴涨的塔里木河。
"啪!"
王力把驳壳枪拍在图纸上的动静惊得张志成浑身一抖,半截铅笔芯"咔"地折断在标注栏里。"志成,你眼珠子都快掉进等高线了。"王力裹着羊皮袄歪在行军床上。"今儿在塌方区差点折进去三个弟兄……唉,不打仗还人命关天的,真是没想到!"
张志成根本没听他说了什么,用拇指抹开额角的汗,说道:"你记得塌方前两分钟的水位骤降吗?"他忽然抓起三角板在图纸上划出条凌厉的斜线,"这才是真正的汛期水流轨迹!"
帐篷外呼啸的夜风突然送来细碎的脚步声。王力豹子般弹起身的瞬间,张志成已经吹灭了油灯,黑暗里两人默契地伏低身子。“谁!”王力蹭的一下掏出了枪,和张志成靠向侧边。反动派余孽闹出来的事端,影响还未全然消散。一有动静,大家都难免风声鹤唳……前两天,好闹出有个队员半夜出来撒尿,结果被当成奸细,脑袋后面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的荒唐事!
“是我!林悦!”林悦清丽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王力和张志成顿时松了下来。
林悦撩开帐篷的门帘,看到王力手中还未收起的枪,她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王力有些尴尬地把枪收了起来,挠挠头说:“没事儿,这几天大家都有些紧张过度了。”
张志成问道:“林护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刚给塌方的伤员处理完创面,发现磺胺只剩最后五支了。明天我也想回师部一趟,去医院取药。"林悦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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