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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让我宽心。”裴邵瞥他一眼,冷淡地说:“太医是在替圣上解忧。”
孟佐蓝连连点头,“是是是,下官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都提到程峥了,作为御前的将领,裴邵也顺带随口问了问他的近况,尽管他深知程峥无恙。孟佐蓝自是有问有答,只是适才经过扶鸾宫的一番对话,此时再提圣上,难免有些晃神。两人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分岔口,孟佐蓝拱手告辞。
裴邵却没有立即动身往宫外去。
黑夜遮掩了他眉间的不高兴,裴邵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无名火,好多天了,烧得他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站在原地,回头还能看到扶鸾宫的檐角。
寝殿留了两盏油灯,幽微的烛光照着桌角那尊吞云吐雾的紫金香炉,龙舌香和药味混在鼻息间,程慕宁睡意朦胧,昏昏沉沉地做了个梦。
梦里也是这样的味道,她的薄衫被汗打湿,恹恹埋在奏疏间。
她的胃疾是当年替程峥处理政务时落下的毛病,那时程峥这也不会那也不行,程慕宁不得不事事替他把着,常常一看折子就看到夜半,疼起来也不叫人,忍忍就过去了,于是身边侍奉的宫人愣是没有一个人察觉,等到实在扛不住了,便也成了顽疾。
太医开药只可慢调,好在孟佐蓝精通针灸,几针扎下去仿佛药到病除。
但她对裴邵说:“孟太医……医术也不算十分精湛,针灸虽有效,到底也只能缓三分疼。”
裴邵信以为真,起身说:“我从朔东带来个医士,是我父亲用惯的军医,医术很了得,我让他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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