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侯陡然回过神,他一骨碌匍匐跪地,呜呜咽咽道:“公主,我冤枉啊!我是贱命一条,冤死我一人也不打紧,可国难当前,倘若因我耽误了军情,那我便是无过也罪该万死了!”
“侯爷言重了。”程慕宁笑了一笑,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只和气道:“几日不见,侯爷清减了不少,也怪本宫没吩咐清楚,竟叫他们怠慢了去,今日特命御膳房准备了吃食,来向侯爷致歉。”
她又侧了侧头,体贴地吩咐,“还不快把侯爷扶起来。”
狱卒闻言照做,武德侯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摁在椅子上了。隔着布满清粥小菜的桌子,程慕宁身上的幽香在腥臭的地牢显得突兀无比,那是一如几日前在琼林苑的味道,可武德侯却不敢再细嗅,对着那张脸,也断不敢再有欣赏的心思。
他戚戚然道:“公主——”
程慕宁却把小菜往前推了推,“不急,侯爷先用饭吧,有什么要紧事,也都紧了肚子再说。”
武德侯一顿,只好依言拿起木箸。御膳房的菜品固然精致,但饶是武德侯这会儿饿得前穷贴后背,也全然没有果腹的胃口。他握着木箸的手止不住发抖,在程慕宁的注视下缓缓伸向最近的那盘黄瓜丝,然而就在要碰到时,他倏地撂下木箸,跪地痛哭:“公主不就是想填上户部这笔军费吗,我求见公主,为的也正是此事啊!我、我这也没说不肯……”
程慕宁侧眸示意,狱卒十分有眼力见儿地退了出去。
银竹接过程慕宁手里的茶,又把帕子递了过去。程慕宁擦着手,垂眼看武德侯一个年近半百的人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客气地问:“侯爷既知本宫困窘,不知有何解法?”
武德侯不是个文雅人,实在学不来京中贵人这套笑里藏刀隐晦曲折的说话方式,一抹泪,直言道:“朝廷有难,公主想要我府上的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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