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不得，连故人都不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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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甚微说着，收起了油纸伞，雨水顺着伞面流了下去，蜿蜒又曲折，像是流淌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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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楼猛地睁大了眼睛，那是一张苍白得犹如死人的脸，丝毫没有血色，剑眉星目的少女是那般熟悉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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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脊背一寒，额头上却是冒出了冷汗，结结巴巴地嚷嚷出声，“您！您！您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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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楼说着，猛地回头朝里看了看，随即又声音里带了颤，“您既然还活着，为什么要回来？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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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了么？来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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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甚微咬了一口馒头，径直地朝着门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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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馒头在京中享有第一的美誉，从前阿爹时常架着她去排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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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蒙蒙亮，回来的时候，怀中的馒头还是热的，正好赶着阿娘梳洗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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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面巨大的石壁，石壁之上纂刻着“清正慎行”四个大字，再往下去洋洋洒洒的是七七四十九条顾氏族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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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字粗看金钩银划颇有风格，但细细看来每个字像是被无形的框画住了，无一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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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甚微瞧着，眼中带了几分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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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寒微，往上数八代都是私塾先生教书夫子。到了顾甚微的祖父顾言之那一辈，许是积累的八辈子功德终于凑够了，祖坟上冒了青烟，顾言之高中进士举家进京，算是勉强在这皇城根下有了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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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之翻遍圣贤书，绞尽脑汁方才写下这般规矩，壁成之后车马过闹市又走骑云桥再到国子监，方才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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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人未至，规矩天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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