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下宫,杀赵朔、赵括。
赵婴齐,皆灭其族;朔妻成公姊有遗腹,走公宫匿,后生男乳,朔客程婴持亡匿山中,居十五年,晋景公疾,卜之曰:“大业之后不遂者为祟。”景公疾问韩厥,韩厥知赵孤在,乃曰:“大业之后,在晋绝祀者,其赵氏乎!
夫自中行衍皆嬴姓也,中衍人面鸟喙,降佐殷帝太戊及周天子,皆有明德,下及幽厉无道,而叔带去周适晋,事先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立功,未尝有绝祀;今及吾君独灭之,赵宗国人哀之,故见龟策,唯君图之。”
景公问曰:“赵尚有后子孙乎?”韩厥具以实对,于是景公乃与韩厥谋立赵孤儿,召而匿之宫中,诸将入问疾,景公因韩厥之众,以胁诸将而见赵孤,孤名曰武,诸将不得已乃曰:“昔下官之难屠岸贾为之,矫以君令,幷命群臣,非然孰敢作难,微君之疾,群臣固且请立赵后,今君有令,群臣之愿也。”于是召赵武、程婴遍拜诸将军,将军遂返与程婴赵武攻屠岸贾,灭其族,复与赵武田邑如故。故人安可以无恩,夫有恩于此故复于彼;非程婴则赵孤不全,非韩厥则赵后不复。韩厥可谓不忘恩矣。
北郭骚踵见晏子曰:“窃悦先生之义,愿乞所以养母者。”晏子使人分仓粟府金而遗之,辞金而受粟。有间,晏子见疑于景公,出奔,北郭子召其友而告之曰:“吾悦晏子之义而尝乞所以养母者。吾闻之曰:养其亲者,身更其难;今晏子见疑,吾将以身白之。”
遂造公庭求复者曰:“晏子天下之贤者也,今去齐国,齐国必侵矣,方必见国之侵也,不若先死请绝颈以白晏子。”逡巡而退,因自杀也。公闻之大骇,乘驰而自追晏子,及之国郊,请而反之,晏子不得已而反之,闻北郭子之以死白己也,太息而叹曰:“婴不肖,罪过固其所也,而士以身明之,哀哉!”
吴赤市使于智氏,假道于卫,宁文子具纻絺三百制,将以送之,大夫豹曰:“吴虽大国也,不坏交假之道,则亦敬矣,又何礼焉!”宁文子不听,遂致之吴赤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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