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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藤蔓从底下钻出,缠上阮玉仪的脚踝,她定定地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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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口脂的唇微微颤着,忽而弯唇笑了,“木香,我定然是乏了,竟是梦起了哥哥。”说着,她回身欲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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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人一把拥住了她,习武之人素来掂量不清力道,将她的手臂扣得生疼,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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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仪儿,你怎的穿耳孔了。”幼时还哭着说疼,跑了大半个阮府,也不肯妥协,苦了阿娘身边的婆子,气喘吁吁地追了半晌,最后病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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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耳孔穿得有些歪斜,但已是好全了,上边坠着一看着就沉甸甸的白玉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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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尚未出声,泪就先下来了,滑入她的嘴角,咸涩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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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她听见自己如此道,不知指的是手臂,还是耳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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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睁开他的手,回过身去,拿眼一一描摹他的形容。兄长与记忆中的模样已是有些出入,不如昔日白净,额角也多了块指甲盖大小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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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是梦,那就让她在梦中长眠,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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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打湿纤长的眼睫,冲开脂粉,她眼尾洇开微红,薄薄的肩膀颤着,宛若受惊的白兔,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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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见妹妹落泪,阮濯新心中一揪,后悔自己回得晚了。他有些手足无措,有不好直接去碰妹妹的脸,她是大姑娘了,好在一边的木香递了帕子来,“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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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一点点替她拭泪。可这泪越擦越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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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个泪珠几乎连缀成串,仿佛要将这两年受的委屈,一并哭出来。她知晓她可以,在兄长面前,她可以任性地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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