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六子,有位武夫关照着,日后还不好混的很?”
“唉,早知道刚刚也劝两句了...”
“嘿,你?看着人火窑管事露面,差点吓得腿都哆嗦了。”
“也就隔着条篱笆,没正面对着,要是叫你和人家照面儿,你怕是胆子都得吓没!”
当这些奉承、讨好的言语,落入季修的耳畔。
却不能叫他生起一丝一毫的雀跃。
他看着手中的木刀,又看了看单膝跪地,捂着臂子的火窑管事乔劲。
微微举目望天。
终于明白了,何谓‘拳即是权’。
他明明没有犯任何错处。
就因为只是区区奴仆之身,家中孤妹可欺,只是稍稍碍到了人家的路,便会被人肆意拿捏,毫无顾忌。
若不是他拼将一口气,拜入了段沉舟门下,学了天河刀,又苦修不辍,充耳不闻闲言碎语,才终臻至入劲,踏破熬筋关...
今天,是不是他见了这一幕,就得和栓子叔,和这火窑子的管事一样,跪在、躺在这一场秋雨过后,泥泞脏污的黄土地里,叫人指指点点?
当刀劲流转于筋骨。
蜡黄的面容、无神的瞳孔逐渐褪去。
季修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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