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片月 第114节

bsp;文吏坐到西窗下，摊开纸，研好墨，做好录口供的准备。福王走到李纤凝面前，缓缓撩衣下坐。他身上有种金贵闲雅的气度，举手投足舒展从容，长者的面庞，保养得宜，掩盖了真实年龄。令人觉得亲切、可依，虽然仅仅是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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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带刀护卫面无表情立于福王身后，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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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手上握着一串老山檀念珠，徐徐捻动，珠子与大拇指上的蜜蜡扳指碰撞出沉涩的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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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纤凝微微而笑，“能得福王亲自审问，纤凝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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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少尹受你牵连，需回避此案，这么大案子，本王不放心别人，只好亲自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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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叔和文璨，他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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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内宅歇息。”被软禁的含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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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见见我的夫君吗？”李纤凝问，旋即又否定，“算了，还是不要见了，见了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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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本王用这么大阵仗请你来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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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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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承认了。”福王捻珠子的手微顿，“你就是天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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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李纤凝淡如秋水，不起波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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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珠如常捻动。有差役呈上籍册一本，封皮上赫然写着“忏悔录”三字，是大秦寺专门用来记录信徒忏悔内容的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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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把忏悔录推过去，翻给她看，“这里面一字一句，是你四年前当着吉和的面亲口吐露，由明成坤记录成册，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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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纤凝如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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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还敢说你不是天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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