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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瑞降了。
大内却安静了下来。
不用想,就知道是冯保压着太监们不许吭声,然后抢着来报祥瑞。
司礼监掌印太监、司礼监秉笔太监可都还活着呢,报祥瑞的事,不该冯保来。
这是僭越!
这番话里藏着多少天心玄机,又含着多少雷霆雨露?
冯保一时不知是惶恐还是紧张,一个头磕下去碰得山响:“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只想早点向皇上报个喜兴,死了也没有别的心思。”
精舍正中的槅门大开着,宫外的风或挟着几片雪花穿过槅窗,又穿过槅门飘进精舍。
风撩开了纱幔一线,蛰伏在里面的朱厚熜显然不畏惧寒冷,也显然喜欢这片片飘进的雪花。
又过了顷刻,一记清脆悠扬的铜罄声响起,冯保止住了嘴,抬起了磕破的额头。
当望见青丝转黑,面色红润的皇上,心中一惊。
“死或不死,等回头去问你的那些祖宗。”
朱厚熜握着罄杵,声调严厉起来:“朝廷开支无度,官府贪墨横行,东厂逻卒四出,为何不见回报?”
冯保下意识地回避皇上的目光,恭声答道:“贤君在位,悍臣满朝,开支、贪墨,只是偶有反臣诽谤朝廷而已。”
皇上的问话,使他想起了周云逸的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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