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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进屋换了件黑色工字背心,又一头扎进厨房。
先前和好的面还有剩, 表面搭着湿纱布,稍微抻一抻, 下锅又是一大盆。
祝今夏坐在茶几边上,舀了勺先前没动的蛋糕,味道果然和看上去一样糟糕,甜腻腻的廉价奶油在嘴里浓到化不开,黄桃也酸溜溜的……尘封在罐头里的童年味道。
她看头顶灰扑扑的灯泡,看天花板上斑驳的痕迹,看铁柜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磕碰,最后侧头看厨房里的人。
身上的背心穿了有些时日了,洗得发白,轻薄布料与挺拔紧实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在抻面,游刃有余的动作间能看见肌肉的起伏,但又不是那种力量喷薄式的汹涌,而是一种含蓄、流畅的硬朗。
头发有些长了,额间散落的碎发遮住眼睛,他不耐烦地偏了偏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锅里的水已然煮沸,翻滚的白雾,氤氲的灯光,陈旧的小屋,触目所及,一切都像泛黄的老照片,唯有躬身立于烟火气中的男人眉目鲜亮,融不进这昏黄。
他们对视了一瞬,随即各自收回目光。
面好了,却只有一碗。
时序把面摆她面前,“吃吧。”
碗里照旧铺着半碗兔肉,缀着油亮亮的小白菜。
“你不吃?”
时序没说话,端起那碗糊成一坨的面回到厨房,下锅热了热,添了水,站在灶边吃起来。
祝今夏腾地一下站起来,“你干什么?”
“寿面,倒掉不合适。”他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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