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赵兴武摸着下巴,费力地措辞道:“当时那人从马车里下来,披着披风,戴着兜帽,我也只是看到了他递给下人的一只手而已。”
“什么样的手?”祁禛之追问。
赵兴武一听这话,不由失笑:“白老弟,一只手又能是什么样的手?手就是手。”
祁禛之摇了摇头:“那可不一样,若是女人的手,远看应当是柔弱无骨,纤薄细致。若是男人的手,那就是骨节分明。而且,习武之人的手和读书人的手又不一样。你当初若是仔细瞧了,或许我今日能猜出那位到底是京梁的哪个贵人呢。”
“这么讲究!”赵兴武肃然起敬,“还是白老弟见识多。”
祁禛之干笑了两声:“都是些不入流的见识。”
确实,威远侯府的二公子能有什么入流的见识呢?他十三岁以前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十三岁以后闹得京梁红杏院、添香馆鸡飞狗跳。他本是个混世的魔王,最爱美人美酒,平生无大志,唯一的人生理想是一辈子都要醉倒在温柔乡里听淮南歌伎唱小曲儿。
但天总是不随人愿。
半年前,威远侯祁奉之身陷朝堂中的“北闻党”、“东山派”之争,一代名将因此横遭歹人陷害,祁奉之被砍了头,家中女眷入奴籍,男丁配边塞。
而原本日日醉花柳的二公子祁禛之,一夜之间随着整个祁氏下了诏狱。细皮嫩肉的祁二郎在狱中哭天天不听,叫地地不灵,最后恨不能一头撞死,了却此生。
直到祁奉之在渡口问斩时,押在台下的祁禛之被自己那霁月清风的大哥浇了满头鲜血,他才幡然醒悟,自己不能死。
他要报仇,给大哥报仇,给整个祁氏报仇。
“想什么呢?”赵兴武在出神的祁禛之眼前晃了晃手,“走,出门吃馄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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