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之没去过塞北以北,天奎就是他到过最遥远的地方。但此时,他居然能清晰地认出,画上的江山是比巫兰山更远,比怒河谷更深的辽原,在这片辽原上,千里冰封扣着群山,呼啸疾驰的北风扰动着人间,天地苍茫中,唯有一人一马,立在穹庐下。
这人的簪缨鲜红,好似由血染就成,那是画上唯一的色彩。
直觉告诉祁禛之,那个立在雪地中的人,是傅徵。
主楼暖阁上,咳得惊天动地的将军被杭七按着肩膀灌下了半碗苦药,他伏在桌上缓了半晌,总算是攒出力气,骂了犯上的属下一句:“大逆不道。”
杭七拖过狐裘,罩在了傅徵身上,又指使小厮把药碗收走,免得摆在傅徵脸前让他闻着恶心。
“将军,您行行好,让我和杭六省点心成吗?”杭七试了试傅徵额头上的温度。
傅徵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咳了两声,隐隐觉得喉头发腥,只好闭上嘴,以免又把书案弄脏。
杭七却伸来一个帕子:“祁大姑娘不是让您别忍着吗?”
傅徵不得不接过帕子,把卡在心口的血咳出。
杭七又想唠叨,傅徵赶紧从书卷堆里翻出一张纸,拍在他手上,堵住此人不把门的嘴。
“这是什么?”杭七睁大眼睛,努力辨认,“天,天……”
“蠢货,”傅徵有气无力地骂道,“那个字念蚕,天蠺。”
“哦……天蠺,”杭七放下纸,虚心求教,“天蠺又是什么?”
“北疆山上雪线附近的一种草药,有清心去毒的功效,”傅徵把从祁敬明那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祁姑娘给的方子,她说祁仲佑认得这种草药,你过几日,我想个由头,让那小子去山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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