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雪下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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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回不到那个时刻，即便凌程是她生命里必经的劫难，那她也愿意只回到那个吵架的晚上，她不会跟他上床，不会默认他不戴套，更不会用婚姻来做他们濒临崩盘的关系的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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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颗药，她买药时有多么清醒，决定不吃的时候就有多么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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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都会被一瞬而过的冲动挟持，而后稀里糊涂地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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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自视清高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俗人。她最糊涂的这个选择让她成为了会鄙视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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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结果的日子里，她的心情在稀里糊涂过一生和清醒做抉择之间反复横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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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医生的那一句“不用做手术”对她来说，是一句巨大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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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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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笛的回应过于快速果决，凌程一时之间产生恍惚，不知道“把孩子打掉”这个想法，是她在已经怀孕这个前提下所做的抉择，还是她当时真的已经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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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真知道吗？”他却只敢迂回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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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笛松开咬杯口的牙齿，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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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真已逝，何必还将她牵扯进这桩旧日恩仇。她也不愿意再回忆美真跟她谈心劝她跟凌程重新来过的那个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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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美真作为一个妈妈，这一生最殚精竭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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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毫不知情，美真为什么要她打那通电话？凌程抬起头，看向钟笛挺直的脊背和倔强的侧脸，她握着杯壁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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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一步，继续轻声问：“那来月经之前，你用验孕棒测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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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我不敢。”依旧是快速果断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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