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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们这样的世族来说,莫说宫里头的一盒首饰,便是几车金银抬来,也未必侧目一观。
毕竟南渡以来,世家与皇家共治江山的格局至今未破,陈郡谢氏,更为累世清流,在外戚与世家针锋相对多年的局势下,一向保持着中立。
庾太后想通过姻亲关系,拉拢谢氏这个强援,已非一日两日了。
底蕴深厚的谢氏却有这个底气视而不见。
再说了,长史心想,郎主对家中姐妹的护短,在京中历来是出名的。
岑山心头松快了,收起奁盒,笑着提醒道:“郎主,明日便是春日宴,想来满城名士,都等着郎君今年的佳作呢。”
谢澜安闻言,索然无绪的脸上倏地笑了笑。
“山伯放心,我忘不了。”
她是死也忘不了的。
上一世,她便是在这场春日宴上看走了眼,收了一个野心通天的狼崽子,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想起楚清鸢这三个字,重回自己十九岁的谢澜安,倦戾地皱了皱眉。
前世她之所以在名流云集的宴会上选中此子,不是像阿母日复一日担忧的那样,怕她动了什么风月春心。
她那颗本该属于女子的心,早被母亲的戒尺挫磨干净了。
阿母掩盖她的身份二十载,将她养成一个男儿,她也只是以一宗之主的眼光,发现了一枚在那些风流纨绔中,如松鹤立的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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