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好好读书。”
他揉了揉小乖重孙的头,让他去玩,而后平静地对家下吩咐:“替老夫沐浴更衣。”
谢辛夷洗沐一新,静处室中,窗门紧阖。如此过去一日,傍晚时屋中没有点灯,管家奇怪,大着胆子敲门入室。
借着最后一缕乌霞的光,管家看清屋梁上垂吊的影子,一下跌到槛上,失声大喊:
“来人,快来人!老祖宗……殁了!”
天边闷雷滚响。
·
谢澜安不喜欢雨天。好在这场雨,适合送葬。
原氏父子在门口伏低做小了一日,谢澜安估计着乌衣巷中其他家族该看在眼里的都看见了,京中该传出的议论也都传遍了,这才开口,让他们别在这碍她的眼。
原家父子如蒙大赫,前脚刚走,孔子巷的丧报就来了。
三房和谢策院子里都惊动起来,灯烛乱晃晃映着,万分意外地询问五叔公何病而逝。
谢澜安坐在未点灯的室宇,听着檐下雨声,敲指附和韵律。
不记得是哪一年,她曾飘到某个忘了地名的郡县,见到一伙躲避战火逃难的流民。
其中有一对爷孙,爷爷始终把骨瘦如柴的小孙女藏在身后。在这些难民连续几日刨不着草根充饥后,那个小女童,终于被四五个饿得眼冒凶光的汉子抢去,他们身后,是一口煮沸了脏污井水的大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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