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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几个年轻人齐齐沉默,与出门时的心情截然不同,折起粗疏的眉头:“伏鲸!你表妹在宴上叫人欺负了?”
这一嗓子喊出来,阮伏鲸直觉他晚应一声,老爹的拳头就要落在身上,忙说:“没有,就是……”
他想了想,“表妹把别人欺负了?”
阮厚雄这时发现了遮在众人身后的胤衰奴,纳罕地看他几眼,“这闺女比乐山还俊呢,她是?”
“一个朋友,是位郎君。”谢澜安轻描淡写地带过去,环顾四周,“时已人定了,今日多谢你们为澜安庆生,大家且去歇息吧。嫂嫂帮小妹哄一哄阿兄,莫生我气了。”
阮厚雄不满意,“囡囡,长寿面不吃了吗,还有醒酒汤,都在灶上给你温着呢。”
“阿舅,我好累呀。”
“好好好,你去歇息!都去歇息!”阮厚雄眉眼俱开,马上服软。
人群最末的暗影里,胤衰奴透过一层层衣冠肩膂的缝隙,默不作声地抬起双睫。
一个无论身在何处都是中心的天之骄女,一个即使他这样的人,也听过满城谈论她的世家少主,平平常常地说出,他是朋友。
自然得他差点以为,那不是戏弄。
但天上的白云有何理由去泥地里滚上一遭?
不一样么,他接过那么多高贵门户的丧席,对肉食者骨子里的傲慢,见得清清楚楚,从未遇过例外。
无非都是金陵贵胄玩弄蝼蚁的花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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