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仪,我再问你一次,西平侯率军攻入灵州之时你在何处?亦集乃路上的脱火赤大军又为何能逃出生天?”
审讯的人名叫曹岑,他与苏郁仪原本都是太平二年恩科的进士,如今他冰冷如蛇蝎般的目光死死盯着跪在堂下的囚犯,“八百里贺兰山,他就算插上了翅膀,也根本不能飞出去。”
“从登州到大兴州,西平侯势如破竹,为何偏偏在贺兰山下节节败退?苏郁仪,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苏郁仪匍匐在地,披头散发。
自她入狱之后,昔日同僚作壁上观,只有夷陵长公主的江驸马曾为她求过情,还因此得了皇帝的训斥。
她已经数日不进水米,如今不过只余下一口气,来走过场般听最后一道刑审。
这些问话已经听了不知多少遍,曹岑扯过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
这张脸上遍布斑斑血痕,尘与土将这位女尚书的脸磨砺出更锋利的轮廓。她的那双眼睛如雾海般深沉,她不说话,目光轻轻落在诏狱中高高架起的山水画屏上。
这东西太金贵,阻隔的不仅仅是一小块干净的空间,更是君与臣的一道天堑。
依稀可见鳞鬣峥嵘的夔龙纹倒映出辉煌的光彩。
她知道坐在那屏风后的人是谁。
“只要你一一交代你通敌之事,再将朝中其余党同皆供述出来,我必不会难为你。”
曹岑舔齿狞笑:“你的恩师张濯,是不是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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