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幕逶迤,箜篌琵琶。
杯盘错彩,宝妆花色。
如今的景福楼早已成了京城胜景,多少流水样的金银便在这推杯换盏间哗啦啦地流向四面八方,或是行贿官僚、或是买官卖官,又或是文人骚客题词楼上,只盼终有一日能得伯乐一顾。
二楼内雅舍里宾朋满座。
江止渊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杯茶,可他也只能以此掩盖自己心中的不安。
今日在座的人中他只认识一半,大多是去岁恩科时派往各处的主官,在几位阁臣牵头下于此办了一场茶宴。江止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的张濯,心中愈是惴惴不安。
他和张濯素无来往,只听闻这位新入阁的张大人性情冷淡,平日里亦不过多言语。早年间曾在太和殿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果真如传闻所言般琼枝玉树、矜重自持。骤然得到他的邀请,江止渊亦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位张大人的垂青,忧的是自己早已尚主,便是有再多才华,也无处施展。思及至此,杯中的铁观音也化成了烧刀子,一饮而尽,热意翻涌。
整场茶宴,张濯从头到尾未置一词,甚至没看江止渊一眼。
席上先是有人提起蟹宴:“膏蟹鲜美,以盐醋食之,五味皆全。待至十月时蟹稻皆肥。膏腻如琼脂珀屑,佐以肥腊鸭、牛乳酪,漱以雪兰茶……”
江止渊熟悉茶宴的流程,起先大多是说些风花雪月的雅事,最终总得要转回到朝堂上去。或是义愤填膺,或是争个面红耳赤。
果不其然,才小半个时辰,几杯水酒入喉,便有人聊起恩科上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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