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就会扛不住劳工带给他的压力,选择让自己出面道歉——哪怕约瑟夫明知,阿德尔摩大概率不会为自己的言行向这些华工道歉。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约瑟夫把阿德尔摩抛出去,即便什么实质性的后果都不会得到,起码他会度过眼前的难关。
想通了这一点,阿德尔摩的目光再一次移动到福贵的身上——
他看起来似乎依旧和阿德尔摩记忆中的一个样子,穿着一身带着灰尘的工装,脸上是因为在战场上长久工作而沾染上的烟尘。皮肤黑黝黝的,身材看着还有几分瘦削,一副因长年累月的工作而被生活吸干气血的样子。
但是此刻,他的脸上却多了几分和阿德尔摩记忆中完全不同的东西。
在阿德尔摩的记忆里,这些来自中国的劳工都习惯性地低着头,他们勤于工作却讷于言辞,他们不会争取自己的权利,不会像白人那样动不动就罢工来争取自己的权益,他们安静勤劳的像是世界上最好用的牛马。
他们的目光中满是呆滞,是不知道自己为何工作的迷茫、不知道该去往何处的无措。他们是资本家最爱用的牛马,是这个世界上再普通不过的芸芸众生。
但是现在,他们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阿德尔摩眯着眼睛打量着福贵,明明福贵的样子并没有改变,他却觉得此刻他再也没办法看清福贵的面庞。
福贵变了——或者说,这些华工都变了。他们的身上多了某些从前阿德尔摩从未见过的东西——
直觉告诉阿德尔摩,他不应该放纵这样的情形继续下去,因为这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这些没有信仰的中国人不应该这样拧成一股绳,这简直太可怕了,比这个世界上任何异教徒组织都可怕。
但是这一刻,也不知为何,阿德尔摩却感受到了一股由衷的恐惧感,他从未有过这种恐惧感,以至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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