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因她妈妈回家后径直从她身前走过而大发雷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文宜睡觉前,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垂泪,文宜第二天去上学,他还是坐在那个位置。当天晚上妈妈带她们出去吃饭,爸爸像往常一样说着、笑着,仿佛无事发生。那个瞬间,文宜有些难受,感觉胸口闷闷的。她不认可妈妈,她不能理解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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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被忽视的不平衡感是在成长过程中突然消失的。在文宜逐步开始了解视障、接触盲文,针对日后可能面临视的神经萎缩反复进行适应性训练之后,她意识到自己从前有一些理解和认知上的偏差。姥姥说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侧重点不在‘她’身上,而在‘自己’身上。她的时间不够用,她想去北极看虎鲸和极光,想欣赏名画那堆迭的颜料形状和斑斓色彩,想跟朋友们扮上妆,排演戏剧段落,乐也融融地笑在一团,妈妈一定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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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文宜很自然地同妈妈亲密了。实际上妈妈并没有她印象中那么遥不可及,只是不太喜欢未开蒙的生物,小猫小狗,小孩儿,之类的,哪怕是自己生的,沟通起来也有点浪费时间。在她初潮之后,妈妈给她找了妇科医生,教她如何通过经血判断健康情况,教她拉丁语、抒情诗和博弈论,还教她如何管理自己的财产。文宜不再记挂小时候的事,她也学会关心自己的表弟,通过实际举动向小姨表示支持。男孩儿基因病发作的概率更大,年龄更早,小姨爱他,为他的未来担忧,以至于埋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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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以后的文宜再度看见妈妈坦然享受爸爸的服侍和照料并对此习以为常、居之不疑,那会儿的她几乎忘记童年时妈妈大步流星走在前头,爸爸抱着她,怎么都追不上的场景了,她想到的是为雌性供食的黑头鸥、奇盗蛛和玉带凤蝶。受生于自然,受困于自然,这多正常?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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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短时间内为家族做出的成绩和贡献、为她打下的基业与财富,早已撼动文宜的内心。她坚信妈妈是完美的,无愧于自己,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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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庸一贯熟识的文左之浪荡爱玩,终日狂欢,或为半瓶廉价烈酒挑起事端,借着快刀游戏与人好勇斗狠,或在地下赌场大小通杀。二十克拉的宝石戒指作为战利品固然可喜,从兜里摸出来时仍套在肌腱松散的断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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