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阶上 第5节

五年了，五年光景，还不能磨灭母后心里的恨吗？大哥哥是您生的，儿子又何尝不是？为什么母后偏心成这样，就算儿子把心挖出来，也还是不能求得母后的原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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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太后对他的一腔爱，早在五年前的那个黎明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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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心到极致，她倚着一边扶手叹息，“我统共只有两个儿子，哪个我不疼？哪个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可你实不该啊，杀了你大哥哥……你要做皇帝，大可把他圈禁起来，至少让他有命活着，我也不至于这样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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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话，却换来皇帝无情的揭露，“母后这心，其实早晚要伤一回，不是怜惜大哥哥殒命，就是遗憾朕早亡。我们生在这帝王家，表面上亲兄热弟，但母后当真不知道暗里的争夺吗？大哥哥明着爱护我，私底下无一处不打压我，待到他登基称帝，我最后的命运不过是圣旨一道，毒酒一杯。到了那个时候，母后的伤心何尝不是一辈子，难道因为大哥哥是正统，就能安然接受儿子惨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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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自然不愿意听他狡赖，“你大哥哥生来宅心仁厚，他为什么要去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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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听了天大的趣闻，皇帝忍不住失笑，“慕容家的子孙，哪里来的宅心仁厚？我们么这样的人家，兄弟相残有一百种理由，母后怀念逝者，忘了他以前的种种，朕最大的错，不是抢了大哥哥的皇位，是还活着。”他说完，又换了个悲戚的口吻，哀声道，“母后，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您原谅我？我答应过您，将来还位给大哥哥的儿子攸宁，让他承继大统。所以这五年间，后宫没有生养一位皇子，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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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太后不为所动，偏过身不再看他，无情道：“你要是有心，现在也能禅位给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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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终于沉默了，半晌舒了口气道：“母后，咱们不要再为这事争论不休了，明知商量不出结果，又何必因此置气呢。倒是宫里的规矩，须得好好整顿了。这场大火是个引子，烧出了宫务上的诸多漏洞，廊下家该当取缔，多少鸡鸣狗盗的祸事，都是从那里兴起的，再办下去，大内愈发乌烟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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