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阶上 第15节

，今早养心殿把昨天脏污的东西都送到内造处入库了，里头不光有袍子，还有靴子。我想着，衣裳做起来繁复，那么多的绣花纹样，从肩头到袖口，且要日夜赶工呢。做鞋虽也不容易，但稍许轻省些，万岁爷常服用的是便靴，我留意看了一眼，拿孔雀羽线绣出一对万寿如意，再在靴口用明金线做压边就行了。姑姑帮衬我，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不能不知进退，让姑姑受累。姑姑就替我做靴子吧，等做成了，我一定向皇上回禀，让皇上知道是姑姑的手艺，绝不敢贪墨姑姑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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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云前一日答应过她，应准的事不便反悔。自己眼下的地位岌岌可危，正需要得金娘娘肯定，得皇上赏识。这个差事办下来，至少暂且捂住了魏如约的嘴，等找回了流失的根基，再和她秋后算账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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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做靴子，便袍的事儿我就不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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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温和地笑了笑，“都依着姑姑。我这就上内造处领东西去，领回来了请姑姑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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褔了福身，从永寿宫退出来，顺着夹道赶往延庆殿。不想迈出启祥门时，迎面遇见了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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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熟得不能再熟，她一见他就笑了，“杨掌司，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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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稳还是一派温柔的样貌，掖着手道：“我不在诰敕房了，昨儿弄错了一封红本档，挨了上头训斥。正巧英华殿缺个掌事，我领了缺，上那儿当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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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红本档，是抄录奉有朱批奏折的档簿。如此重要的东西，像他这样心思细腻的人，怎么会无端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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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心里明镜似的，“是果真出了差错，还是你有意为之，不想在南边呆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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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他措手不及，但慢慢还是有笑意涌上眼底，“早前我跟着父亲做学问，想过有朝一日报效朝廷，入综机密。现在心愿达成了，但……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国家大事，和我不相干，我活着一日，就为蒙混两个半日，在哪里不是一样当差。南边太远了，隔着大半个紫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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