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阶上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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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过手指，去够那剪子，五指紧紧扣住把柄，只要调转个方向，就能扎进他心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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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偷觑，皇帝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仍是专心致志理政，不时抬手蘸墨，在奏疏上落下一段御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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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将近正午的时光，站班的人都有些昏昏欲睡。西暖阁外的太监个个低垂着眉眼，就连苏味都有些心不在焉，偏着头，着力看廊下悬挂的那只鹦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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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子握在掌心，握得死紧。她吸了口气，正想挺身朝他刺去，不想这时忽然传来康尔寿的声音，“万岁爷，锦衣卫余大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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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心思从奏疏上挪开了，视线顺势瞥向坐在脚踏上的人，见她张开剪子，剪断了绷紧的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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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进来。”皇帝随意朝外发话，目光却没有从她手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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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起身，双手把靴子呈敬上去，“万岁爷，奴婢补好了，您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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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线一旦做完，那只盛放工具的笸箩就被搬走了。她的心直往下沉，却不敢显露分毫，尽力地扮出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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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自然没空试，淡声道：“朕要见臣工，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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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道是，把靴子交给一旁的苏味，自己行个礼，从西暖阁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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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正遇上余崖岸，他那双眼，照旧能把人凌迟。错身的时候步子一顿，虽没有开口说话，眼神却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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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朝他福身，退开两步，待他往正殿去了，自己才转过身，如常迈出养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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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遵义门上，还是那个看人下菜碟的小太监汪轸，这回没来讨嫌，客客气气地和她打招呼：“姑娘这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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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点点头，穿过遵义门，走在南北笔直的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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