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阶上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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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心吊胆，微微晕眩，他看着她的脸，渴望又担忧。这种复杂的感情让他手足无措，他才明白由爱生怖，竟是如此念力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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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究竟明不明白呢？若说明白，她的眼睛清澈如泉，看不见一丝不安；若说不明白，她明明那么剔透，怎么会看不穿他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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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就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他早就巨浪滔天了，她还是小溪里涓涓的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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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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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头头是道地同他分析，分析之前不忘吹捧一句，“能被万岁爷惦念着，那位姑娘该是多大的造化呀！不过万岁爷说碍于礼教，那么臣妇想着，还是三思而后行吧。倒不是为着万岁爷贪图好人的名头，是为成全那人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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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甘心，有些负气地说：“朕可以给她尊荣，给她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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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笑道：“万岁爷不该想着过后她能得到什么，而是应当考虑之前她会先失去什么。恕臣妇直言，要是两情相悦，也不会令万岁爷为难了。万岁爷有慈悲心肠，已然都隐忍到了今天，也不在乎再等一阵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守得云开了，到时候两下里不为难，在一处也顺理成章，这样不是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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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诚恳又务实，终于让他动荡的内心，渐渐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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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凝视她，他已经可以确定，她确实是听懂他的话了。但她的意思也明明白白，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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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给了他一点希望，说什么守得云开……但这不是为了敷衍吗？她还是心有忌惮，不敢彻底得罪他，所以委婉地劝退他，希望有朝一日能“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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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轻叹了口气，看来是自己过于急进了，冒冒失失一番话，吓着了她，也坏了自己的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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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重新把这份体面拾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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