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阶上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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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话很不容易说出口吧，家仆满脸的为难，支吾再三才道：“衙门里把人送回来了……说昨晚抓捕犯人，被人暗算了。太夫人，少夫人……还是亲自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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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的心几乎要从腔子里蹦出来，她顾不上余老夫人了，自己匆匆便往前院跑。跑出二门上了游廊，老远就看见院里站着十来个锦衣卫，叶鸣廊听见脚步声，朝她望过来，脸上神情晦涩难言，无声地朝正堂比了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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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盼望的事，是真的发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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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纷乱，脑子也发懵，她茫然迈进门槛，见余崖岸躺在一张门板上，脸色苍白，浑身是血。她有些不敢上前，转头问叶鸣廊：“我家大人，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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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余老夫人也赶来了，看见儿子这副模样，人像被施了定身法，惶然无措地站在那里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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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鸣廊垂下眼道：“昨夜指挥使带人出城剿灭匪寇，不想中了埋伏。对方有手段，一击毙命，卑职等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指挥使及屠暮行、李镝弩两位千户皆已殉职，还请太夫人和少夫人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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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要人性命的消息，余老夫人受不住打击，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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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走到余崖岸面前，看着这张脸，人忽然瘫软下来，嚎啕痛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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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眼泪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一面为能告慰家人在天之灵而欣喜，一面又为自己经历的种种感到愤懑和无力。还有眼前这人，她很恨他，极其地恨他，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可他真死了，她又莫名觉得难过，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好像某些东西被剥离，痛苦和怨怼，也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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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内外哭声震天，余老夫人醒过来后，又是一番撕心裂肺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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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不死心，上前摇晃他，“元直！元直！你怎么能忍心，抛下我们就此走了……你怎么这么狠的心肠，你这不孝子，你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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