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阶上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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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府上的人都咋舌，但没有一个敢置喙。闪嬷嬷战战兢兢说是，“奴婢这就引路，请皇上随奴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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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抄手游廊往内，曲径通幽直达垂花门。章回在门前站定了，再往里头，就不该是他去的去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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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嬷嬷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妇人，还要继续往里头引，被章回一把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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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举步进了内院，闪嬷嬷愕着两眼目送，半晌呆呆望向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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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对插着袖子，背靠向朱红的抱柱，凉声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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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嬷嬷如蒙大赦，忙慌慌张张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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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门上，抚胸说：“天爷，那是皇上，怎么这个时辰进内院见少夫人了？”越想越不对劲，虽说不该胡乱揣测，可还是忍不住往那上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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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臊眉耷眼直咽唾沫，“赵嬷嬷已经往老夫人院儿里传话去了，看看老夫人怎么个说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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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能有什么说法，老夫人得知了消息，怔怔坐在那里，脸上无喜也无悲。隔了好一会儿才打发报信儿的婆子，“知道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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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嬷嬷为难地望着她，皇帝行事愈发出格了，无奈又是这样一尊大佛，谁又敢得罪他。可小老爷过世还没满一个月，虽然早就发现了不对劲，虽然早有了准备，但老夫人心里的惨痛，又怎么是三言两语能囊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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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急了。”余老夫人木着脸，忽然说，“我原想着，等元直办完这趟差事回来，就劝他和离的，可他等不及，说走就走了。早前我听说金娘娘把她送上过龙床，就知道这事不妙，可元直吃了迷魂汤，一门心思要把人娶进门。也怪我含糊了，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好好待人家，人心总是肉长的。可我万没想到，宫里这么不依不饶，有夫之妇也还是日夜惦记着，叫人怎么处？这会儿可好，元直没了，还没出月，就大夜里登门了，传出去成个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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