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阶上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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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娓娓和他诉说，言辞间流露出艳羡。那时候活得不容易，睁眼就有做不完的活计。看一看远处的景山，就是全部的消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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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景山，在皇帝眼里算不得什么，他甚至有些遗憾，“我困在京城，除了这些园囿，没法带你去别的地方。等将来有了机会，我要领你上外埠去，去广袤的草原跑马，看看蜿蜒的河流，再赏一赏名山大川。”说罢放眼南望，帝王的豪情在言辞间弥漫，“早前我封王那会儿，曾跟着大军驻扎在边疆，这大邺的疆土，每一寸都可敬可爱，每一寸都得来不易。所以我要这国家繁荣昌盛，不能看它被庸人糟蹋，耗尽气运。我称帝也不是为一己私欲，我是为黎民百姓，为天下苍生，即便背负骂名也在所不惜，你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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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慷慨激昂，如果没有血海深仇，她愿意相信他确实有雄心壮志，想让大邺重回鼎盛时期。然而得位不正是他永远的弊病，在他实现他的宏伟抱负前，坑害了多少条性命，他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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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官员一百二十一，还有他们的家小，无数人在这场权力的变更中被牺牲，他又懂不懂升斗小民的所求？大多数人只想过安稳平淡的生活，有俸禄可领，有儿孙绕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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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死去的人看不见他的皇图霸业，江山由谁主宰，也和大多数人不相干。襁褓里的孩子懂什么？还没看明白这世界，不也被他的刀锋断送了小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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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转过头，不想被他看见眼里的泪光，平了平心绪道：“我走不动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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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态度冷淡，对他的心路历程半点不感兴趣。他不由沮丧，但还是向她俯下了高高的身量，“上来，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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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情愿，偏身说不必。他沉默了下，再启唇时依旧入木三分，“害怕被老天爷看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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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羞布被忽然扯去了，他说得很对，彼此之间有深仇大恨，光天化日下如此亲近，怎么敢落了老天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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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常常因此羞愧，对不起父母兄弟，不敢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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