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阶上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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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怨他，恨不得打死他，可我如今只剩他一个血亲了，他毕竟是我生出来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的性命弄丢了。余崖岸是多厉害的人，锦衣卫指挥使，尸山血海里浸泡出来的，最后也给算计死了，这姑娘，是一般人吗？我只怕皇帝糊涂又自大，不拿人放在眼里，人家真要起了杀心，他夜里睡觉能防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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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嬷嬷颔首，“两个人还是有情的，这姑娘要是毒些，探出了底细也不言声儿，半夜里掏刀子，那可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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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听得心惊，“还有西海子遇袭那事儿，我竟一点都不知情。受了那么重的伤，自己偷着养伤，瞒我瞒得好！杀过人就跟狼尝过了血似的，有了第一回 ，焉知没有第二回。下回又奔着要命来，这大邺的江山怎么办？搁在谁手里，我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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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牵扯得太多了，又是江山又是人命，岂是好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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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嬷嬷问：“您打算怎么料理？要想把人处置了，只怕万岁爷不答应。您是一万个为他好，可人钻进了死胡同里，轻易哪儿出得来。回头母子之间又生嫌隙，误会愈发大了，岂不白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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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确实让太后两难，一头忧心皇帝的安危，一头又怜惜许家仅剩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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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错，错都在皇帝，若没有篡位那事儿，也不会害得许家家破人亡。这回可好，人家寻仇来了，他不知道尊重，还招惹人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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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脑门子官司，定了定神道：“金禧不是说了吗，那丫头撂了话，死生不复相见，要是这样，倒不急在一时，打发人把西花园看守起来就是了。这会儿热乎着，不好行事，怕惹急了皇帝，他要得失心疯。还是等事情凉一凉，皇帝那头淡了，处置起来不费事，或杀或放，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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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嬷嬷忖了忖道：“也只好这样了。到底您是善性人儿，知道她行刺万岁爷，还琢磨把她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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