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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道:“三郎你亦需记得,‘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你小子呵,明明聪明绝顶,偏偏许多时候却爱意气用事。村头的算命先生说,这样的少年容易成大事,俺却也知道许多游侠儿因此落得青年横丧的……”
朱温默然。
黄巢部和王仙芝部之间,无声的隔阂,微妙的气氛,果然都被这个大智若愚的二哥看得清清楚楚。
“做大事必得读书,但许多大道理却不用读书才懂。”朱存露出一丝坏笑:“三郎你想做大事,二哥便如同那石桥的桥柱般撑着你。二哥这一双招子清亮得很,你有什么看不清楚的,二哥便做你的眼睛!俗话不是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二哥这辈子不图名利,自然看得比一般子人明白……”
朱温心中一热,想起二哥小时候帮自己挡父亲的戒尺,在自己惹事时叫娘来救命,诸如此类无数事情,自己欠二哥的,怕是七生七世也还不清了。待要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说出来,眼角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好了,你向来贪睡,二哥也不搅扰你困觉了。这番回来了,二哥便不会走了,明日起来,二哥随你一同,和朝廷兵马战个痛快!”
说罢,朱存拍了拍朱温的肩头,挺身站起,高大的身躯,顿时如支起了一座山。他大踏步如流星,出帐而去。
朱温凝视着二哥消失的帐门方向,眼神久久停驻。
他只觉得心中突然很轻松,很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