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谢祈枝依言张开,谢执蓝看了一眼,把手指插进他绒绒的白发里抚摸了几下,笑道:“不怕啊,祺祺的牙都在呢。”
像哄小孩一样。
谢祈枝悄悄打量哥哥即便是笑也半蹙着的眉心,猜到他有什么话想说,只是碍于自己的状况才没有开口。
谢执蓝也在看谢祈枝,看他陷在枕头里的苍白小脸和尖尖的下巴,两只手都扎着针,右手压在被子外面,青色的静脉血管在手背上微微突起,显得肤色白到发灰,残留着针孔的淤青和红肿退去后抓挠出的伤痕。
住院这几天,他手背上清晰可见的那条静脉血管上几乎布满了针孔的痕迹。
谢执蓝一直觉得谢祈枝不适合用颜色太白的床单被褥,也不适合穿太白的衣服。
每次他一住院,躺在纯白的床单上,合拢眼睫,存在感就会减弱,让人错觉这张病床上其实没有人,他的弟弟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谢执蓝才回过神,问他:“祺祺,你不认识花生芽吗?”
谢祈枝对花生还有大部分坚果都过敏,从小到大不管是他还是阿姨,不知道提醒过他多少遍,哪些东西不能碰,吃了有危险,可他为什么还是这么疏忽大意?
谢祈枝的眼睫扑簌眨了几下,回答道:“我不知道那是花生芽,也不知道花生芽能吃。”
他是真的认不出来,甚至是今年上了大学,才有决定自己想吃什么的权力。
以前,谢祈枝从没有和其他人同桌吃过饭,能端到他面前的每一道菜,都至少要经过哥哥或者阿姨的点头,而他们两个,根本不会让叫花生米或者花生芽的东西出现在餐桌上。
他没见过花生芽,所以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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