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自己。”
“怎么可能?”老高的眉头很夸张地拧在一起,以示惊讶。但这个结果对他这样年逾花甲的过来人来说,并不能算意外。就算是头牛,整天泡在酒坛子里,早晚也得出事,但是大多数人只有等到无可挽回时才会后悔。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鲍一丁看出了他的窘迫,反过来安慰他:“反正都这样了,也没什么。”
“再查查,好好查查,去大医院,就咱们县那破医院能查出什么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鲍一丁神色黯然,“所以我今天去了趟省城,今天上午拿到的结果,跟县医院说的一样,肝癌,晚期,没治了。”
“再查查……”
“不查了,就这样吧。”鲍一丁摇摇头说,“我这种人,就算再活一百年,也不过是多喝一百年的酒。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委屈了我老婆孩子。我对不起他们,伤了他们的心……”
“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如果真的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对他们……”鲍一丁用餐巾纸擦掉嘴角的汤汁,又在眼角抹了抹。
“你先坐一会儿,我给你加两个茶叶蛋。”老高站起身来去揭另一锅锅盖。里面的茶叶蛋都是他自己家散养的母鸡生的,也是他自己亲手煮制的,加了丹参和红花,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颗颗都包含了他的心血。
“不要钱。”老高很慷慨地说。
风大了,吹得红房子的篷布猎猎有声,棚中央悬吊的白炽灯摇晃起来,接触不良地闪烁两下,总算又保持了明亮。鲍一丁出了棚,把一侧被风吹斜的棚架扶正,把脖子上棉大衣的口子紧了紧,对从东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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