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蔓延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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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尔森歪了头看她，疲惫的眼角流露出玩弄猎物的戏谑：“我说的是，做完客就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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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您母亲的葬礼，难道不是做完客了吗，我不是因为您母亲才被带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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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德尔森翻身从床头扯下一张照片，放在唇边，反问，“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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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沐感到自己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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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愤怒、屈辱、恐惧、眩晕。她紧紧抱住背包，依然无法消解毒素般蔓延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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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结冰的声音，听见风呼呼吹进山洞的怪叫，听见蝙蝠扑飞，叽叽啾啾像邪恶的法师在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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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父亲的去世，电视上播放的飞机残片，母亲尖锐的令人心颤的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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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呐喊，发疯，想跟眼前这个可恨的人同归于尽。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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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让我回去。”心中波涛汹涌，面上仍尽可能保持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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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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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沐不假思索摇头，她害怕，又觉得事到如今没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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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来，德尔森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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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朝自己靠近，沧沐跑到床的另一侧。德尔森觉得好笑似地看了她一会儿，掏枪朝她和床之间按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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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沐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墙边扑倒，行李掉了一地。她又惊又惧，无助地等待下一发子弹。但是没有，德尔森收起枪，继续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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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想让她无处可逃，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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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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